20年前的记忆


一组662.6高地方向的堑壕5

 

一组662.6高地方向的堑壕6

 

一组662.6高地方向的堑壕7

 

一九八X年X月XX日 星期六 少云

  下午,全团进行点验。这是这次整顿的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这次点验的主要内容是清点个人物资,清查易燃易爆物品、收缴禁品。

  点验要求在同一时间内进行,全团统一展开。方法各有不同,有的是以帐篷为单位逐一清点,有的是全连将所有个人物资全部携带至帐篷前的空地上,分组分别进行点验。工作组的所有人员,全部参加了点验。

  为了收集休整地域的资料,下午背着摄像机走遍了整个营区。

  营区设在德厚街通往平远街公路东西两侧的空地上。这里是一片起伏不是很大的、非常广阔的丘陵地带,大片的红褐色土壤上几乎没有植被。设为营区后,一顶顶绿色的帐篷在红土地上拔地而起,一个个方阵,纵横有序排向天边。这阵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在营区东侧的坡地上,生长着一片盛开的茶花,一望无际、洁白浩瀚、朵朵可人。我瘫坐在鲜花丛中,回首西望,夕阳正在慢慢地西下,晚霞透过云缝集束成道道光柱直射在绿色的营区上空。

  这景色在绿叶扶持的洁白茶花的簇拥下,我呆了,这是上天为我们这支刚刚经过战火洗礼的部队专门造就的?

  是对死者的壮烈、生者的赞颂?

  无穷的思绪涌上心头,我理不出该想些什么,不该想些什么。

  总觉得有一种旋律在天地间徘徊、在心灵深处冲撞。

  是军歌的激越、昂扬,

  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是英雄的雄壮、恢宏,

  史诗浑然、丰碑无言?

  是阵地上的思念低回、缠绵,

  揉抚心弦、游刃肺腑?

  是哀乐的追思、祭悼,

  天悲地悯、神涕鬼泣?

一九八X年X月XX日 星期一 少云、阵雨

  昨天,勉强过了个星期天。

  今天,团组织对各营进行卫生大检查。我没有分到检查组,所以,上午没有去特务连,在宿舍里整理战场拍的资料照片。

  下午,根据团长的指示到营区摄像,主要是一机连的内务卫生和三连的环境卫生。今天的天气特别闷热,一圈跑下来满身是汗,不过最终还是完成了任务。

一九八X年X月XX日 星期二 少云

  我们住所临街的门挂的是德厚街文化站的牌子,后门与区公所的院子相接,指路牌上写的是德厚街经委招待所。实际上,我们这个大院子里分三个部分。南面,也就是临街的部分,有三间平房,是德厚街文化站。内有一间是阅览室,一间是过间,一间或管理员宿舍。中间部分是二层楼房,也是主院,是招待所,有十五间客房,一名服务员。西边,还有一个很小的院子,大概是区公所的一个家属区。

  团机关基本都住在区公所的办公区,会议室、办公室、仓库,腾出了不少地方给我们住。部分团首长住在这个招待所,我也意外地被安排在这里。什么原因不知道,反正我下阵地到这里时,已经安排好了。我住在二楼的9号房间,是两个床位的小房间,我和周参谋合住,每天每个床位收费2元。招待所是一座木结构的四合院二层楼房,立柱、隔板、地板、天花、房梁、椽子、走廊、栏杆、楼梯全都是木头的。从院子的结构和用料来看,这座院子很有些年头了,但从栏杆的制做工艺、房顶的瓦的盖法、门窗的制做方法看,不难看出这座楼在不久前曾有过一次较大规模的翻修改造。现在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刷上了一层淡蓝色,底层的地面抹上了水泥。比起坑道里,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还是很舒服的。

一九八X年X月X日 星期五 多云

  三号起,离开德厚街,和政后有关人员随吴副团长带车队送物资去昆明,以先遣列的方式将部分不便于随军列输送的物资先期送走。来回各用了两天,昆明呆了三天。今天才返回德厚街。

  此行当算是美差。任务不重,把车队带到昆明,车上物资办完铁路货运就算完成任务。上有首长带队,下有后勤保障,我只负责开进就行。外带完成照片的冲洗任务。

  在昆明,办手续期间有一天的空档,首长有兴,来了个昆明一日游。随行的分队也放了一天假,以为他们就在市区转转,顶多玩个把景点,没想到他们合租一车辆面包车,也来了个昆明一日游。

  返回路经宜良,当然不会放弃去石林的机会。不同上回是偷偷摸摸、来去匆匆,只摸了石林的门,这一次,悠悠哉哉把石林仔仔细细转了个遍。临出门,看对过有个地下石林的牌子,都没放过,进去钻了一通。

  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人没有吃不了的苦,也没有享不了的福。

一九八X年X月XX日 星期六 阴、雨

  隔壁一板之隔的10号客房一直空着,但不知什么时候住进一个女孩。昨天晚上从外面回来,刚拉开灯,突然听到隔壁房间里响起一个女声唱歌的声音。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以为招待所嘛,住人还不是正常的。

  整理照片很晚了,隔壁的歌声一直没停,侧耳一听,几乎全是与军人有关的歌曲,要么就是军旅歌曲、要么就是歌颂军人的、思念军人的。关灯了,仍没有息,几乎是唱了一夜。我有点捉摸不透了。

  今天早上在院子里见到了这个女孩,透着灵气,并不像是当地人。

  下午,政治处来了几个干事,来找这个女孩,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女孩似乎很倔强。


一九八X年X月XX日 星期日 多云、阵雨

  昨天晚上,女孩依旧唱了一夜,翻来复去还是那些歌曲。甚至睡梦中还在低吟。偶尔还有一声半声的抽泣。因为墙是木板的,又稀着很多缝,那边的一丝的气息都毫无保留传递了过来。

  她是来寻哥哥还是找对象?

  为何如此情切切、意绵绵?

  一夜无眠。

  缠来绕去最多的最缠绵的是《小花》的主题曲。

  终于明白,什么叫妹妹找哥泪花流。

  今天,政治处的干事又来找这个女孩了。好象仍旧谈得不是很愉快。看得出政治处的干事很有耐心,婆婆到家了。但女孩似乎依旧不屈不挠。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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