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木棉


三、分别

暂时回到二连吧(就当还没有扩编)。这年基本上没有过退伍兵,当然个别除外。连队只退伍了几个,不是病号就是极个别平时不太听招呼且有危险因素的或者是属于“背锅回族”之类不能适应战争需要的。有一个77年入伍的四川阿坝的藏族兵叫多XX也退伍了,这个人力气颇大,投手榴弹全连第一,达73米,(比我多出了20米)但由于汉语说得不好,加之性格彪悍,怕招呼不住,只得让其离开部队。他本人什么想法,不得而知,总觉得于心不甘,又说不出理由,悻悻地离去。

我们“重庆份子”也有一个退伍了。77年五月,成都军区干部大队(老渝办)的新兵连同三医大的新兵连合并后,我们一行15人被分到了我们团,分别分到一、二营。此时这两个营在军区步校施工,三营当时在成都施工,因此我们没有分到三营。其中:渝办的四个,既我、周兆幸(保长)、王渝军、蒋东;三医大三个,是王军、展渝新、范赴朝;江北区武装部两个,贾勇、尹波;铁29团最多,分别是张荣黔、刘星民(土匪)、潘惠勇、张天民、张明、黄渝光。这时,黄渝光被调到总参某基地去了;张荣黔和尹波去学驾驶后分别到了师汽车连和团汽车排。退伍的是贾勇,他是个病号,77年分到机炮一连后,咬牙在步校烧了一年砖头,第二年病就发作了,78年几乎都是在住院,把师医院混了个透熟,特别是与师医院好些“土八路”熟成了老乡,弄得我嫉妒不已。当然,要打仗了,只得退伍。

贾勇明天就要回家乡了。晚上我们请了假去给他送行,他是退伍兵,享受两天干部待遇,单独住在机炮一连炊事班旁边的一间小屋里。

贾勇由于身体的原因,好静不好动,读的书不少,知识面较宽,平时话也不太多有点属内秀型,眼睛又有些近视。记得当兵第一年,在步校施工,第一次实弹打靶,贾勇的82迫和展渝新的82无都没有命中目标(只有一发),气得教导员跳起跳来的骂道“妈XXX!一发炮弹一两黄金,打的什么名堂!”我还去安慰了他们一阵。让他当82迫击炮的一炮手,真有些难为了他。1米79的个子,却腼腆得像个大姑娘。

打开了几个罐头,一面用小勺吃着,一面摆起了龙门阵。贾勇一高兴,把准备带回家的金奖白兰地(当时比较新奇)拿出来大家喝了。我们从贵州山一直摆到了什邡施工┅┅从红军长征一直谈到了目前将要去打的仗┅┅讲得都有了些思乡情了。

借着酒精的刺激,我们轻轻唱起歌来。什么《喀秋莎》呀、什么《顿河骑兵》呀、什么《纺织姑娘》等(那时我们比较喜欢唱前苏联歌曲,尽管当时属灰色)。有人轻轻唱起小时候唱过的一首我国人士编写的描述越南抗美时期的歌曲“越南有个小姑娘,家住南方小村庄。爸爸死在美国的子弹下,妈妈死在敌人的刺刀下……”歌声把我们拉回了现实,于是沉默起来了……

“你真有福!退伍回去,彻底安全了。”不知是谁说道。

“不!其实我还真想和你们一起上战场,去尝尝打仗的味道。你们想想,南国热带,雨打芭蕉叶,棕榈树婆娑,虽然危险,却也诗情画意,也是一种经历。这个时候回去,面子上也不光彩。我祝你们平安归来,到时我在家乡听你们的好消息。”

泛着有些酒精作用下的红红的脸庞,贾勇有些激动,眼睛闪着泪花。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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