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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战争的灰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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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体察俘虏在边界上,我们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根据上级命令,我们连向后方转移。转移中发现,在这丛山密林的纵深地带,几乎所有能作为炮阵地的地方都占领过火炮。此次参战的炮兵之多难以想象。在一间土房子的旁边,一门122榴弹炮深深地藏在火炮掩体里,上面盖着一大片伪装网,炮手们规矩地蹲在炮旁。战场上,见不到敌人的军人是最恐惧的。我们连的战士半讥半笑地对他们说:“藏得真严实啊!”他们抬头看着我们,像是面对前线撤回的英雄,却无言反讥。我们没走出多远,又看见在一个不大的山丘南坡,用推土机推开了一条深约三四米、宽约十几米的沟地,里面摆放了一个十二门130加农炮的炮兵营。正面看去,炮身全部隐藏在沟地里,只有一个个炮口露在外面,像是趴在堑壕里的士兵头。这个营在一次“24发急速射”的射击中,火炮的冲击波和声浪在沟地里来回撞击。每门炮打了十几发炮弹,就有六个瞄准手和部分炮手被震的昏死过去。炮兵营被迫中止射击。 经过两个多小时婉转颠簸,我们撤到了离边界八公里的蚂蝗堡以西两公里处驻扎待命。 这里是群山环抱的一块开阔地带,曾经是一个高炮阵地,方圆二百米的范围内,遍布着构筑阵地翻起的黄土。南边山脚下河弯处的一块平地上,我军建有一个俘虏集中营,几十顶帐篷支成一片,周围插了一圈写有“军事禁区”的牌子。圈子里面,有二百多个像老百姓般的俘虏,长者七十将近、少者十岁有余;有农夫、也有大队党支部书记;有四十多岁的家庭妇女、也有二十岁左右的女青年冲锋队员。傍晚时分,俘虏们都在帐篷外纳凉。老人们大多孤坐着若有所思;孩子们则在帐篷间无聊地游荡;年轻人们则三五个坐在一起说话。在禁区东北角,有四个穿军装的俘虏在一起说话特别引我们注意,我走过去观察他们。在他们身上,有苏联的皮鞋、中国的腰带、朝鲜的军装等,色彩和大小显得极不协调。一会儿,在一顶帐篷的门前围了我们很多看热闹的人,我也走过去看个究竟。帐篷里刚送来的越南三个女青年冲锋队员在吃饭。我在门前出现,她们笑着看我。其中的一个拍拍地上的铺板对我说了一句话,好像是让我进去坐的意思。看她们春风得意的样子,我扭头躲开了,板着脸回头骂了一句:“脸皮真厚,当了俘虏还笑。”不一会儿,又一个俘虏被押回来。他四十岁左右,身材较阔,白净的脸偏胖,走路却有些老态,手上提着的网兜里有七八本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他情绪沮丧, 低着头,不时地撩起松软的眼皮窥视周围的人们。被抓时他正在犁田,是一个大队党支部副书记。 禁区北面一百多米是一条进出这个山沟的土路,土路紧挨一条小河,一架小桥北面的几间房子是俘虏管理处。我们在桥边走过的时候,经常听到审问俘虏的吆喝声,有时候俘虏被打得鬼哭狼嚎。如果他们拒不交代道也活该,如果真的不知道情况那就可怜了。 一天下午,有两个民工抬着一个东西从俘虏管理处那边向我们连队这边走来。走近了我们看见,长长的棍子中间一段,用五条绷带绑了一具死尸。死尸包裹着一床被套和吊床,露着光脚和头,长长的头发,睁着一只眼,狰狞地看着天空,对我们不肖一顾。死尸和我们一样的年纪,腰间渗出一大片红黄色的血迹。高炮掩体的炮手隐蔽所,正像一个埋死人的坑。民工把棍子架在坑的两头,尸体正好悬空在坑的上面。他们用锄头剁断捆着头和脚的带子,只剩中间一根时,尸体的腰椎嘎嘎直响,像一头死猪吊在肉杠上颤颤悠悠地晃动着。最后一锄,尸体落入坑中。我们怕尸体发臭就帮他们埋了很厚的土。民工把一块带来的木牌子往土堆上一插走了。墓牌上写着:“越军345师xx团xxx”。 他是一个侦察排长,五天前,潜入我国执行侦察任务。一个夜里,他想摸掉我方一个站在汽车旁的哨兵。他突然从车尾转过去抓杀我们的哨兵。刹那间,哨兵察觉动静猛一回身、后退两步向他开枪——子弹从他腰部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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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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