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林的回忆


哨兵引导我用40倍望远镜观察越南“古战场”

第四集【森严国境线】

  我们来了好几天,连边界是个什么样还没看到,但在这几天里我们完成了作战物资的准备,完成了士兵们的越南情况教育,最特别的是原来给我们讲述越南反华教育的华侨居然穿上了军装来到我们连队,说是配给我们连的越语翻译,我们觉得挺新鲜,这下可以从他们那了解不少越南情况。

  两个翻译,一老一少,老的30多岁,叫关文生,样子就像我们村里的老农民。年轻的叫林权,19岁,小伙子长的挺像现在的歌星谢廷锋,这两个人都是越南的城市人口,也都曾给我们讲过他们的血泪家史。他们被分配到我们连队穿的是干部服,并且佩带领章帽徽,享受排级军官待遇,但没有给他们配备武器,只给了他们生活装备。连长亲自安排把这两人交给我管理,我便有了机会让他们教我更多的越语,也有机会让他们纠正我们全连那几句战场喊话的发音。

  “啊,我给你们说,不是萝卜送空叶!是诺(不)松空耶!”,他俩常这样给我们纠正读音。偶尔也会有战士在他们身后突然喊到“诺(不)松空耶!”他们同样会露出很害怕的表情,逗的我们整天挺开心。

  因为小翻译年龄与我们相仿,他的名字用越语叫很好听“冷(母)昆”又是我们说的城里人,所以和我很和的来。越南人称呼人喜欢用阿加上名字中的一个字,比如老的叫阿关,小的我们叫他阿昆。他们也亲切的称呼我“阿东”,由于对我们“大军”不熟悉,所以整天跟我寸步不离,稍有问题就“阿东!阿东!”的直叫喊,生怕把他们给弄丢了,同时我也担负着看管好他们的任务,以防他们脱逃。

  自从翻译到了我们连队,我就感到要打仗了,战争这个令人恐怖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了。别看每个人都气宇轩昂的样子,内心里都不愿战争发生,那毕竟是要死人的!谁都知道战争离我们越来越近,可每个人都在盼望奇迹的发生。邓大爷访美了,中央又要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了,国家的工作重点要向经济建设转移了等等如此多的信息从收音机里不断的传来,预示着国际关系瞬时万变,国内政治也在不停的变化,为什么就不能有奇迹的发生呢?为什么就一定要打仗呢?我们整晚的围在连队里唯一的一台熊猫牌的多波段军用收音机旁,聆听着最新的国际动态和新闻,那是我们获得外界信息的唯一渠道。

  由于在边界线上,两国的关系如此紧张,更有敌情通报在不停的下发,战备级别逐渐升高。在我们住的山坡上,只要我们爬到5、6百米到山头,就能看到红河,就能看到国境线,就能看到越南。所有的边界部队都严格要求不得暴露,不准任何人上山,只有我们的警戒哨位在上面,每天有20%的人在哨位上,但全连那么多人,要轮到你值守山顶上的观察哨位还不知要等到哪一天,我非常想看看我们的国境线,我非常想看看越南是个什么样。

  即便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我们也会有欢笑,也会自己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来填充空余的时间,当然我最多的是向华侨学越语了。在那些天里,我学会了不少越语,人的确是年轻啊,记性好,他们之间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听,不知道的词就问,以至于我在未到越南时就学会了很多的生活语言,吃喝拉撒睡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但最多的话题还是女人。

  一天晚饭后,小阿昆问我结婚了吗?我反问他,他说没有,我说那我也没有。他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女朋友这个词他是不会说的,他的语言是有没有“郭尼该”,我不懂,他也不会说,因为“女朋友”的内涵太多了!有未婚妻、性伙伴、心上人、等等的含义,所以他只能用越语来问我,老阿关充当了翻译。“郭尼该”直译就是女孩儿的意思,当然是成熟的女孩子!

  我告诉他我喜欢的人到是有一个,不能说是未婚妻,只能说是我的心上人,我想和她好,但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我也没有机会来享受那种卿卿我我的美好时光。她就是我们下到野战军之前刚认识的一位女兵,在我们渝办卫生所里当兵,来自成都与我们一年入伍。我在离开重庆之前,仅仅和她说过一次话,还不能说是交谈,这让我非常遗憾。为什么不早一点向她表露我的心声呢?但仅仅是这一次说话,让我有了给她写信的机会。我们在信中交流着各自的想法,我们在信中互通各自的情况,当我来到前线,我并没有急于表达我对她的爱意,我只是向她表露了我对她的倾慕之情。那姑娘也非常谨慎,仅仅是说支持我上前线的想法而已。也好,不至于让我想太多而痛苦吧。

  我向这小翻译说到了这位姑娘,但并不详细。只是告诉他我心中有这么一位姑娘。这可把他乐坏了,他说我这位姑娘不是她说的“郭尼该”,“郭尼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范围很大的女朋友,但绝对不是谈恋爱的女朋友。重庆话叫“绕女儿”,那“绕女儿”以后干什么?接下来的话题肯定是问你和女人之间是否有过性关系,或者是问你是否有过性经验。哇噻!这个话题在那个时候是很敏感的,别说有过性经验你不敢给别人说,就是没有你都不敢随便说出这个词!有哪个敢公开谈论性问题,除非你不想进步了。我赶紧让他小声点,并把这两人引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让他慢慢的教我如何说 “我们去绕女儿!”“妹妹,我们耍朋友嘛” 的越语,还让他给我讲起了越南姑娘。

  当我反问他是否有过性经验时,他居然毫不忌讳,非常得意的说,何止是有过,简直是在女人堆里生活!已经不是我们认为的情场老手的概念,而是今天和这个,明天和那个,整天有一群姑娘跟他鬼混,最多的一天有9个姑娘和他在一起!啊呀!我的妈!讲的我心窝砰砰之跳!我静静的听着,并让他向我谈起了让我最感兴趣的问题――性。

  性生活、作爱,这些词在今天说起来没谁会觉得说不出口,尤其是我们重庆女孩儿。可那时候这些词在小说里也很少见到。小阿昆津津乐道,他向我说起了他如何被女人包围,说到了华侨在越南女人心中的地位,说到了他怎样在海防市的沙滩边和9个小“郭尼该”淫乱,说他整夜的和越南小姑娘性交,以至于身心疲惫。还问我会不会作那性爱的动作,说动作做好了感觉很好的。边说边比划,让我的脸涨得红红的。

  那时,我唯一接触的性话题是在上高中时候,同学间流传了一部手抄本小说《少女之心》,因为在那时是绝对的禁书,我并没有看到,而是听了一位同学在宿舍里熄灯后以讲故事的形式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番,那时躺在蚊帐中的床上静静的听着,直喘粗气,已经令我是无地自容了,好在谁也看不见。今天小阿昆的描述着实的让我开了眼界,不是故事,而是亲身传教啊。

  老阿关也插话了:“越南女人喜欢我们华侨,喜欢中国人!他们喜欢要我们华人的人种,女人以和华人生育为骄傲!我们都不随便给她们怀孕的,就是跟她们搞搞玩玩而已。”哇!说的越南就是华人男人的天堂一样!说的我狠不得马上就跨过红河,飞到越南,好好的领略一下这人间天堂……“想想日本人到中国是个什么样?烧、杀、掠、抢,无恶不作。我们是共军,当然不能和他们一样,但我们去了越南就是占领军,他可以强奸我们的华侨,我们也可搞他的女人!我们打越南不就是为了报复吗?那就让我们到越南去好好的报复一下吧!我会把这国仇给报回来的。”我在睡梦中无时不在这样想像。

  一天早上,连长叫上了所有的战斗骨干,分别上山去熟悉地形,连长把我们五个一组的编排好,跟随着他上了山。连长在山顶的草丛中分别向我们一组一组的介绍着河对岸的情况。轮到我们这一组上去了,大家卧在连长的四周,拨开茂密的茅草,眼前出现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越南,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心里激动的别说是什么滋味了。

  晴朗的天空,微微有依稀的晨雾。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湍急流淌的河流,从我的右方向左方流去,河的对岸是越南黄连山省的谷柳县,缓缓的河堤外是一片稻田和甘蔗林,远处散落着几户人家,一切是那样的寂静。几百米之后是连绵山岳,左手的远方是越南的老街市,还能看到那与我国交界的铁路桥,桥上一节货车箱也能看见,连长说那是越军装的炸药车,随时准备炸桥。我们的山脚下是沿着河边一直可以开车到河口的公路,空荡荡的公路上没有一个人,宁静中透出了森严的气氛,我们都知道,河的中心线就是两国的分界线。

  连长让我们看了会儿接着就发话了:“大家注意,正前方就是我们要跨过的天险――红河,平均宽度160米。水流每秒3-4米,枯水期水深2米多,丰水期水深3-5米不等,河底较平缓,但水流湍急,很难泅渡。左手边的城市是越南的老街,右手边的城市是坝洒县。现在我们军的37师已经在我们左边完成了部署,38师在我们的右边,我们师在中间。大家注意左前方的那些山头,越军在那些山上都构筑了工事,前面的菠萝地有地雷和铁丝网。”由于距离很远,时间又不允许我们多看,只能拿着连长的望远镜匆匆的扫描一下就把我们换了下去。

  自从大家看了地形后,连队里的生活也紧张起来,那么宽的河我们怎么过去啊!要想突破这道天险,伤亡一定很惨重!所以,每天除了正常的训练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学战地救护,自救和他救,每个人都必须学会,内容太多了(像张平妹妹她们12月就开始练了,我们现在才开始练),从头到脚怎么止血、怎么固定、怎么包扎,一个一个的过关,不光你要给别人包扎,你还要自己包扎。教员只有一个,就是我们连队的卫生员―袁学勤,26岁,是我们连队的老兵了,包扎的手脚很快。他在我们面前最多讲到的是上级在我们出发前发给我们的小洋瓷碗,那是给我们吃饭用的。

  “大家一定注意,你们身上用于急救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大家都知道的急救包,另一样就是你们吃饭的碗,它可以包扎你们受伤的腹部和胸部,当你们的腹部中弹,肠子外泻时……,当你们的胸部中弹时……。”他认真地讲解着,每天不厌其烦,连长也给了他大量的时间,并且说“战场自救互救是你们必须要认真掌握的知识,受了伤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会不会自救了!”。我们每个人都非常地认真学习,有的时候晚上入睡前还要拿出急救包来练一下包扎。头部受伤怎样包、胸部受伤怎样包、出现气胸怎么办、腹部中弹怎样办、骨折了怎样固定、四肢断了怎么处理?呀呀呀!讲的战伤救护恐怖极了!但谁也不敢马虎。

  除此之外,连队里的干部也作了详细的分工,副连长带主攻排、指导员带预备队,副指导员带炊事班编为保障和急救队,负责运送弹药和急救伤员。连长牺牲了由副连长指挥,副连长牺牲了由一排长指挥,排长牺牲了由班长指挥,班长牺牲了哪个战士最先站出来就由最先站出来的战士指挥,机枪手倒下了由第二枪手补上,第二枪手倒下了由第三战士补上,担任爆破手的张三牺牲了由李四补上,李四牺牲了由王五补上。你如果在战斗中指挥了一个排以后你就是个排长,你如果是指挥了一个连你就是个连长。总之,每个职责都有替补,那绝不是像儿时的打仗游戏,也没有谁会认为是闹着玩的,这更增加了边界的凝重和阴森的气氛。

  由于中越关系日趋紧张,双方在夜晚的活动也增加了,我们经常会接到有关越军侵入我方领土进行侦察的通报,因此我们的警戒更加严密和森严。一天晚上9、10点钟,大家都没有睡,我又听见了熟悉的乡音:“动作快点!”是我那侦察兵老乡方明瑞,他是我们大坪的人,应该是我最近的老乡了。

  “明瑞!”我高兴的喊到,“诶!”他小声的答应,听到是我喊他,很是高兴,悄悄的告诉我,他们今天晚上要过河去侦察。我的妈呀!我惊了一跳!我问他“害不害怕?”他说:“有什么怕的,小越南崽儿根本不是对手!”我真佩服他们,不愧是侦察兵。他们都携带的是64微声冲锋枪(就是我们常说的无声冲锋枪)和匕首,身上背满了装备,那些都是令我们羡慕的东西,还有什么绳子、竹竿,几个人抬着一个冲锋舟(皮划艇),说是要和师侦察排一起行动,让我等着他们的消息。“真正的渡江侦察记开始了!”我心里想着。

  “明瑞,你要注意啊!”我一边提醒着他,一边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深处,感到他们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自信,没有一点犹豫和恐惧,就像是一场夜间训练一样,同时还有一丝得意,“看看我们重庆老乡,看看我们重庆兵,就是不怕死!”连长让我们都回到棚子里去,向我们通报说:“侦察兵的活动早就开始了,今天是我们团的侦察分队出去,搞清我们团的正面情况,还要尽可能的抓“舌头”回来,要弄清敌情才能作战。越军也在进行反侦察,所以要大家提高警惕,不要仗没开始打反被越军给抓去了。”

  每天晚上的口令都会变化,通常是在晚饭后由上级通信员下达新的口令通知,口令都是由4个汉字组成的词组构成,如“万众一心”,发现生人你就得问“口令?”对方答“万众”,你就要回答“一心”。问“团结”,答“友爱”。否则,任何一方都可能开枪。在晚上,只要一碰到人向我们的哨位靠近,就会听到问口令的声音,白天也是如此,只是没有晚上紧张罢了。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上级赋予了你向没有按照你的口令行事的陌生人开枪的权利。每天我们枪不离身,睡觉时也要把枪放在身边,只是规定没有在哨位上不得将枪装上实弹,但在哨位上的士兵们都是“顶着门的”(子弹上堂)。

  战事临近,各部队都在加紧准备和部署,但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上级还没有明确,进攻越南,要突破红河天险,如何突破成了上级首长首先要解决的问题。由于我们的驻地山上的观察位置很好,又离38师的位置很近,所以他们的侦察兵和炮兵侦察员也经常来到我们连驻地的附近进行侦察,可就是没有看到我的同学“孙大头”。军、师级的侦察分队都装备有高倍数的望远镜,像海南前哨用的那种望远镜,他们背在背上,来往于我们驻地之间,我们很是稀奇。

  两天以后我们团的侦察兵回来了,带回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侦察兵们都顺利返回,没有人受伤和牺牲,还抓回来一个“舌头”,只是这个“舌头”的级别很低,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说出来的情况有限,但具体说了些什么情况,没有必要让我们这些小兵知道。

  但也有让人悲痛的消息传了过来,38师的侦察分队在扑俘时被越军发现,撤退时被越军追击,一名侦察员为掩护战友,中弹牺牲,遗体未能救回,他们师的侦察分队同样抓获一名越军,但由于这名越军觉悟很高,誓死反抗绝不从命,与侦察兵搏斗中被我军击毙。第二天这则消息在越南的新闻媒体上披露,并被越南当局炒作,邀请各国记者到现场参观拍照。同时还有新闻报道,苏军的军事顾问也亲临中越边界视察,指导越军进行防御部署等等。真是战事未起,已是满天硝烟,我们的神经绷的快要断了。

  为了让我们连队所有的战斗骨干对边境认识的更加充分,也为了我们对越南的情况更加了解,连长想了不少办法,自己去联系了师炮兵侦察分队用的高倍望远镜架到山头,安排全连骨干进行观察,我有幸是其中之一。炮兵分队用的高倍数望远镜,是用于观察远距离目标的,它的倍数有40倍,比我们连长用的作战分队的普通8倍的望远镜来说,那真是清晰多了。举个例子:用8倍的望远镜看1公里处的人,就相当于用肉眼看125米处的人,而用40倍的望远镜看1公里处的人,就相当于用肉眼看25米处的人。这东西对刘晶军、孙卫民他们来说一点也不稀奇,可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用上了高科技。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越南离我们的观察点直线距离不到3公里,用那玩意看不是人长的什么样都能看清吗?

  终于轮到我上了,炮兵大哥只说了句:“注意隐蔽,有越军在看我们!”我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一看,越南方向的一切是那样清楚的显现在我的眼中。

  那是一排排铁丝网,后面的田野里一名越军正在收拾庄稼,看似累了,靠在一堆谷草上向我方张望,那眼神仿佛在说:“中国人,你敢打我们吗?我们很厉害的呀!”那姿态胜似闲庭信步,懒散的有些得意。我觉得奇怪,向连长问到:“怎么他们还要种地?”连长说:“这个部队是越军345师的一个分队,有点像我们的省军区部队,不是野战军,他们也担负着生产任务,边生产边训练,右边山上是他们的营房。”我把眼睛向右望去,半山腰上有几座茅草搭建的平房,门前有一块空地,正巧有两个女兵出来。哇!我差点叫了出来,“我看到两个女兵!”旁边的炮兵大哥说话了:“不奇怪,那是他们洗衣班的。每个连队都有,因越南连续作战,他们的兵源很有限,所以有不少女兵充实作战分队。”“要我们连队也是这样就好了!”我心里这样想。连长似乎看出了什么,说道:“快点,你这小子!又打什么坏注意!”

  坏注意到没敢打,只是好久没见过女人了。自从来到边境上,就再也没见过异性,全是男人的海洋,唯一能见的异性是电影里的画面和收音机里的女生广播。记得一次晚上听收音机,一位女生独唱的陕北民歌,居然让我为那异性的声音所冲动。现在看到了越南女兵当然惊讶了。

  看到了她们的女兵就想起了我们团的女兵,团里才有一个女兵,还在卫生队,是我们这批兵,其他的都是老护士和医生。出发前知道那个人非常想上前线,积极的要求、请战,未获得团领导的批准。因为都是一些领导的子女,全是宝贝,那能让她随便上来?她自己也知道不会让她拿起枪来作战,无非就是在后方抢救一下伤员,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但能感受到战争的气氛,尝受那种刺激,有什么不好!但领导就是不让她们来。但后来得知她还是来到了边境,只是没有让她越过边境到越南的国土上。

  那两个越南女兵并肩走着,手里端着脸盆,像是才洗了头出来,去凉晒她们的小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动作、姿态都显的很休闲,但长相却让我大为扫兴,怎么那么丑,她们不是我要看的“琛姑娘”,既不妩媚,也不妖娆,一点没有让人冲动的感觉。但我非常想看到她们要去干什么,去凉衣服吗?那她们的内衣是什么样的呢?遗憾的是还没看到她们的结果就被连长赶了下来。

  边境是宁静的,也是森严的,我军的一切准备都在无声的进行中。一条湍急流淌的红河是我们要克服的第一道障碍,要打小越南就要越过这道障碍,除非你不打只吓唬。但随之而来的话题让我们谁也不轻松。

  连长说“越南我们肯定是要打的,关键是怎样打!要打就要过红河这道天险,是强渡还是偷渡,是强攻还是偷袭,上级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我们都要作好准备!” 上级下达的决心非常明确,没有让你再有什么幻想,你就等着为国捐躯吧。在作战任务的分配中,我们13军的3个师在军长们面前如何安排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营是作为39师的突击营,首先担负着突击过河的任务这一点我们是非常清楚。

  要过河不可能走那座中越大桥,桥上人家都放好了炸药,一有动静人家就会引爆。那么坐船吧,渡江作战的经验我军还是很丰富的,突破乌江打国民党,突破长江解放全中国,突破琼洲海峡解放海南岛,不都成功了,这小红河有何难?

  可那都是和国民党作战啊!国人打仗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换句话说,语言相同,血脉相通,你一喊缴枪不杀,我就举手投降,掉过枪口就成了你的部队。这可是和外国人打,你过去是侵略,那是民族仇恨,那是保家卫国的战争,人家不会那么容易举手投降的!为此我们的针对训练开始了。

  有多少人会游泳,用什么姿势?能游多远?各连开始了统计。要想武装泅渡?会游泳的编为突击组?像18勇士飞夺卢定桥?先过去些人掩护大部队过河吗?我肯定会游泳,在长江边上长大,哪能不会游泳,我报了名。心想要是战死那也是“18勇士”之一呀!会名垂千古!那会儿上学时,不是经常有人鼓吹“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的人生哲学吗?现在你就会流芳百世了!可这种作战方案很快就被上级否定了。那不是瞎胡闹吗!红河水流的那么急,一秒钟冲你5、6米远,能准确的选择登陆场吗?就是你能准确的算出泅渡过后的登陆场,那一、二百米的河道等你游过去后还有劲作战吗?就算你还有劲作战,那在河道中的时间里也早被越军一枪一枪的给毙了!

  肯定要用冲锋舟来渡河,像二战中的法国诺漫底登陆战!那全连需要多少条冲锋舟,每个班怎样编组就成了临战训练的首要课题。我们13军历来擅长的都是山地作战,哪遇到过登陆作战,那是海军陆战队干的活啊!可在那个年代,中国人民解放军哪有这个词汇出现!要保证冲击速度,每条船只能乘坐多少人,又不能打乱战斗建制,又要保证渡河安全,成了步兵连的研究课题。

  经过周密的计算和编组,我们连每11人搭乘一艘渡船,团领导决定了由二营6连专门保障我们一营的渡河。二营6连就是我们渝办战友韦国良所在的连队,有我的同院战友来保障我们的渡河,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和踏实。

  他和我一道来到了前线,但我们见不上面,也不能取得联系,但都知道互相在做什么。任务明确后,我知道6连去了离边境稍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很大的水面,可能是一个水库吧!他们在那儿由师工兵营舟桥连的士兵们专门训练他们,训练他们如何为冲锋舟充气、如何驾舟、如何操作那马达……等等,那也是门驾驶技术啊!很让我们这群年轻人羡慕。整天驾着冲锋舟在水面上游弋,多神气!可后来知道他们并不轻松,大冬天里,他们整天的泡在水里,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我们不能一人落水,保证我们顺利的渡过河去,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要坚守在渡船上! 森严的国境线,我们就要开始触摸你了!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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