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X月X日 星期一 阴
我们住的地方位于新马街区公所对面的一家小旅社,是个体户开的,集住宿、餐饮、小卖部于一体,共三层,我们住在顶层。
昨天晚上来了个巫婆,给旅社老板算命。这是济南军区通信教导大队见习的杜参谋近九点从楼下带上来的消息。巫婆算命,从来没有正而八经见识过,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来到了楼下。
到楼下的时候,已算了一场,大概不灵,老板要求再算一次。巫婆看了看我,说有当兵的在,不肯再算。老板说他们是北方来的,听不懂。巫婆说那就算吧。
巫婆端坐在条凳上,左胳膊往左腿上一架,便开始有节律地抖动起来。巫婆约在三四十岁的光景,个子中等,胖瘦适中,两眼大大的,目光勾勾的带有挑逗的神情。不难看出当年的姿色恐怕也要镇他个方圆几十里。上身穿了件色彩出挑的淡绿色衬衣,下身是条浅灰色的裤子,脚上蹬了一双款式别致的布鞋,头上烫的是当地根本看不到,就是在大城市也算得上时髦的发型。要是在路上遇到,你怎么也不会把这样装束的女人与巫婆联系起来。可她就是巫婆,一个活脱脱的摩登巫婆。
频率越来越高了,刚刚还是局部,现在全身都抖动起来了,头了开始摇晃起来,嘴里也开始唱起来。而且越摇越快,越唱越快,一切到了发狂的地步。一头卷曲的头发都甩直了,活像一头落水的卷毛狮子狗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突然,一切停止,片刻,巫婆抬起头,只见她脸色铁青,两眼发直。看那架势,大概神已附体了。
巫婆把老板的左手抓在右手上,两眼盯着老板的手心,左手轻轻地理着老板的手纹,嘴里又开始唱了起来。由于本身语言不通,加上她唱得很快又故意含浑不清,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到什么天兵天将下凡来,玉皇大帝……什么什么的。唱一段,停一下,说几句。再唱一段,又停一下,又说几句。反反复复。
大体听出来的意思是老板经常头昏眼花,问巫婆是什么原因,有没有办法。
巫婆说:“你每天睡觉都整夜做梦。”
老板说:“我睡觉从来都不做梦。”
“不对,你做的梦很多,只是这些梦你从来都记不得。”
“……”
“你头昏的时候就像坐车晕车一样。”
“嗯——”
“你烧纸了没有,供神了没有。”
“烧了,也供了。”
“你头昏是触犯了什么,要惩罚你。”
“不对吧,好象是风湿引起的。”
“你——,你信不信迷信?”
“我信。”
“你信就得顺着我说,哪来什么风湿。”
下面又说些什么,听不清了。看来迷信这玩艺儿真的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说说唱唱又继续了一会儿,巫婆又像先前那样抖动起来,频率达到最高潮时,嘎然而止。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恢复了常态。大概是神走了。
巫婆说:“神利用我的嘴把这些都告诉你了。”
老板问:“那你现在是谁?”
“我现在是我啊,是我在跟你说话。刚才就不是我了,是神在跟你说话。”
接着,巫婆要把钱还给老板,“讲提不灵,不要钱。”
老板说:“嗯,差不多。”推让了一下,巫婆又把钱收了回去。好象没多少,就几张一两毛的票子。
巫婆又开始吹以前给人家看病是如何的准,如何的拜师学艺等等。看大家不注意,把钱放进了衣袋。
巫婆对面还坐了个男的,约莫四十多岁。老板娘说他们是一对夫妻。男的这时才开了腔,说他们是从贵州来的,会治牙疼、癣病等。
既开了口,便天南海北地拉了些时间。在我看来,他们并不象是夫妻,男的也不懂什么医术,顶多有那么一两件土方。
最终判断这是一对假扮夫妻,借行医为名,给人算算命,跳跳大神,骗点小钱。不过也不能否认他们也许有点小本事,弄点草药土方治个牙疼什么癣的,否则拿什么骗人呢?
西洋景看完了,睡觉。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四 阴雨
现在我们是在第二教学点——小平坝——步兵第二营第五连的驻地——一所小电影院里讲课。
昨天和前天,我们是在第一教学点——上寨——步兵第一营的驻地——一座废弃的糖厂讲的课。
巡回教学,是根据军工兵处袁处长的建议,经团首长批准,由我具体组织实施的。教学小组由我和工兵排的一名班长、两名战士组成。教学内容主要是我、越军防步兵地雷的性能、构造、发火原理及埋设和排除方法,新装备的地爆器材的性能、发火原理和使用方法,当前防御作战开辟通路常用的几种方法。
教学采用理论讲解、教员示范、个人体会、对抗作业的方法进行。为了保证技术和战术上的训练效果,特别是心理上的适应能力,在训练结束时,每名作业手至少要埋设和排除两枚实雷。虽然这很危险,许多人包括一些首长也不同意这么做,有不少人到现在还认为训练出意外是要担责任的,是对战士的不负责,而战场上的流血牺牲则是天经地义无可非议的。但我坚持一定要这么做,始终认为有这个必要,一定要通过这个方式帮助参加训练的骨干克服心理上恐雷怔。只有这个时候多一份风险,上了阵地才能少一份危险。当然,我也有把握保证安全。
不要说步兵没有排过实雷,就是工兵,在平时的训练中也从未组织过实雷埋设和排除。因为在平时,安全是第一位的,是硬任务,而战斗力,没有什么统一的衡量尺度。
从在一营教学的情况看,参加培训的人员由各连副连长带队,大部分是副班长,少部分是老战士。学习都比较认真,求知欲也很强,在实际作业时,基本能按要求去做。从最后埋设和排除实雷的过程看,大部分参训人员掌握了动作要领,在心理上不再对地雷感到神秘和恐惧。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一 多云、雨
巡回教学到了第三个点——田冲——步兵第三营八连——两顶拼接起来的班帐篷里。
按计划是昨天到这里的,因为前天二营和炮营各翻了一辆车,弄得全团上上下下都很紧张。团里决定所有车辆停驶一天,进行司机整顿。当我到约定时间未见到车时,才得知这个消息。想再找有关部门协调已来不及了,干脆通知三营,我们也停训一天。其实昨天天气真好,一直没下雨,是我们下营到现在遇到的第一个好天,可惜还没能下去。遗憾。
三营的训练,主要由一位副营长具体靠上抓,各连副连长带队,参加训练的骨干主要是战士,少有副班长。训练虽比较认真,但掌握动作较慢。
就象我预料的那样,恐雷怔在一些战士身上反应还真的十分强烈。特别是这两天的训练,上理论课还可以,到实际埋排,都不愿意先上,有些战士能躲则躲。要求严了,竟也有打哆嗦寸步不敢往前挪的。究其原因,一些熟悉的老乡私下里说,真正上了阵地要死要活听天由命,现在还没有上阵地,这种危险当然能躲一次是一次。
临战训练这么久了,生死关还没有过,我们这两天的时间也未必能让他们过,但我能做到的就是让他们认识地雷,让他们能象熟悉手中枪支手榴弹那样熟悉地雷。
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我不厌其烦的示范,就象玩玩具一样把地雷卸了装,装了卸,在手中反复把玩。就这样不少战士从不敢拿雷到拆卸自如,到能在一大片红土中把这个只有月饼大小的绿哩吧叽家伙搜排出来,真的迈出了相当不容易的一大步。
虽然我在安全上设置了许多的防范措施,但在返回的路上还是出了一点有惊无险的意外。为了保证途中的安全,所有的地雷我们都卸去了雷管,但没想到我们在卸车时,却发现有一颗72式地雷有烧过的痕迹,仔细拆开来一看,碟簧翻转,撞针撞击在起爆药位置上,起爆药燃爆贻尽。真的把我吓出了冷汗,没有哪个训练教材上不说这种地雷插上保险销卸下雷管就安全了,从未听说过撞针撞击在起爆药上也会爆炸的案例和注意事项。幸好只是引爆了起爆药,也可能是燃爆点不够的原因,没有再扩大到外圈的梯恩梯。否则引爆了车上其他地雷,不仅这篇日记要到阴曹地府去写了,车上的几位还要与我同行。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六 阴雨
巡回教学到十七号全部结束。紧急着就是实爆现场会的准备。经过一天半紧张、认真而又细致的准备,于昨天下午按计划举行。
三点人员集合,三点半正式开始。参加观摩的是参加过地爆训练的全体骨干和现职排长。
实爆地点位于我们住处东面的山沟里。这里四面环山,东西两面是两座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峰组成的山梁,只有南端有个很小的山口可以进出。山沟基本成南北走向,沟长约1.5公里,沟宽在200米左右。山的坡度约在45度左右,山脚有少量庄稼,山的下半部有少量小松树,上半部多有成林。无居住人家,适宜实爆作业。
这个地点是我先在图上选择,十八号上午带领工兵排的排长、骨干现场勘察并报参谋长批准。下午组织工兵分队进场进行演练。十九号上午,准备器材,最后审定。
实爆现场会的观摩共安排了八项内容。
第一项,69式防步兵跳雷的设置、腾空。原计划准备实爆的,后考虑到安全,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于是在设置地雷时,雷体内未放置雷管。起爆后,雷体腾空高度约达到八米。
第二项,液体炸药开设单人掩体。这是利用炸药爆炸对土壤挤压形成空间快速构筑工事的一种方法。说实话,液体炸药我也是第一次见,更不要说使用了,要不是参战,这一辈子恐怕也见不着。
第三项,六六式定向雷实爆。在30、50、70米的距离设有一个靶子,结果每个靶子均有中弹。
第四项,柔性爆破筒实爆。起爆后约有4米宽的地表面被清除干净,有0.8米宽、0.1米深的土壤被翻起。主要用于开辟通路。
第五项,爆破法开设平底坑。6个装药,单个装药9公斤。在老山战场主要考虑用在构筑开掘式工事上。
第六项,抛射导爆索。利用抛射药包拖带导爆索起爆,这是自制器材开辟通路的土方法。
第七项,单兵火箭爆破器。是由一个人操作的制式开辟通路器材。发射很顺利,起爆后,地表面被炸出宽3米、长26米的通道,翻土宽1米、深01米、长26米。
第八项,74式火箭爆破弹。这是一种新器材,和单兵火箭爆破器一样只在专业杂志上看过介绍,第一次见到实物。全套器材共15箱。在没有教材、没有教员、没有参加过培训的情况下,一次组装完毕,发射成功。关于这项器材,准备将组装、发射、爆炸效果及注意事项作专门的记录,编写成教材,以供轮战结束以后训练用。
所有课目作业完后,组织参会人员到各爆炸点观看实爆效果。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一 多云
在这里比较多见的树是杉。有种杉,叫不出来名字,样子的点像家乡种植的水杉,生长比较奇特。以前我只知道杉是一种比较珍贵的树种,生长迅速,南方降水多的地方广为分布,尤其是云南、江西、福建等省居多,而不知道这种树竟能伐再生,可以一树多伐。
最初的发现是到这里的第四天,在马街中学操场的边缘长着几棵这样的杉树,远看过去,好象是数棵树长在一起,一丛一丛的。走近一看,原来都是一个根上长起来的,每丛中的树干有粗有细,粗的已经成材,一抱才能搂过来,细的是刚刚才窜出的新芽芽,而且每丛都有被数次砍伐的迹象。
一开始我以为就这几棵,可能是人为的结果。随着行动范围的扩大,无意中又从几个地方发现这种情况。于是开始留意,终于发现这种现象极为普遍,公路旁,山坡上,只要留心都会有所发现。
不知道这是这种杉树繁衍后代的本能,还是面对死亡作出的不屈抗争。
是不是只有这种树种,才会有这种现象,是不是只有这种树生长在这气候潮湿温暖、雨量充沛的彩云之南才会有这种现象?
要不是打仗,还真想作些这方面的研究。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二 阴
今天开始进行分队干部小集中学习。
今天是第一天,主要由参谋长介绍当面敌情,敌行动规律及作战特点。作训股长介绍越军进攻战斗的基本原则和一般方法。然后共同对越军的堑壕战术、偷袭战术进行研究。所属分队的营连长、司政后机关干部和团首长参加学习。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四 少云
干部小集中学习在继续进行。因为要处理一些工程保障方面的事情,没再继续参加。
不知道是忙里偷闲,还是天生兴趣广泛,这几天又留心起了这里老百姓的住房。觉得很有些特点。
首先是楼多,多到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楼,不管是家境好的,还是不好的;不管是住在街上的,还是住在山里;不管是盖在山上的,还是盖在山沟里的;不管是老房子,还是新房子;不管是群居的,还是独立的,都鲜见平房。再就是这种楼房都是木结构支架,土坯垒墙,小瓦顶盖,且房檐都伸出很长。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楼房少见有墙垒到顶的,到最上面一层,墙与房顶总会留下那么一段距离。房顶也不同与北方,在瓦和椽子之间没有任何的防水材料,而是直接把小瓦一正一反不很严密地扣在椽子上。如果仰面向上,白天的阳光,夜晚的星星,都会透过瓦与瓦之间的缝隙,映入眼帘。但偏偏下雨时,就是滴水不漏。
为什么会形成这些特点,总应该有一定的道理吧?于是就给了自己一个认为比较合理的解释。
楼房多应该是缘于气候潮湿,楼上怎么也要比楼下干燥些。木结构支架,是因为山上的木材多,就地取材且可以构成比较稳固的结构。倚支架垒墙,微向里倾,力学上不无道理。至于墙不到顶,小瓦直接扣在椽子上不抹不泥,大概还是为了通风透气,增加居住的舒适程度,减缓木支架、房梁、椽子的腐朽。反正这里也没有冬天,无需象北方把门窗堵得严严实实。
总之,这样的居所,完全是为了适应这里的气候。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一域气候,也会造就一处居所。
有道理吗?应该有。为能作出这样的解释,窃喜,忍不住自己表扬自己一次。
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六日 星期五 阴
干部小集中学习到今天进入推演阶段。
先由第一批上阵地的营连长逐个向参加学习干部报告所属分队兵力部署、火力配置等防御的初步决心。再由团首长、机关的分队干部分别进行讨论,分析利弊,补充、修改、完善方案。
这既是学习训练,也是实际制定作战方案的过程。
据说这是从军区前指廖锡龙司令员那里学来的。
一九八五年X月XX日 星期六 阴
总政歌舞团今天来团慰问演出,大家都很高兴,也很兴奋。
总政歌舞团是全军最高的文艺团体,能看到他们的演出,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最高荣誉的享受了。其实我们也知道,若不是马上就要进入阵地,凭什么我们能享受这种殊荣。
下午,全团集中到了马街中学的操场上,观看慰问团的演出。演出开始前,歌舞团的副团长致慰问词。他说他受三总部首长委托率总政歌舞团轻骑小分队来老山前线慰问演出,他代表三总部首长向全团参战的干部战士表示亲切地慰问,代表总政歌舞团的干部战士的全体演出人员向战友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团政委代表部队致欢迎词。
演出没有舞台,只是在操场的一端铺了块油布权作演出场地,但这并没有影响演出的水准和效果。
演出多以小节目为主,双人舞、独唱、对口词什么的,尤以彭丽媛、柳培德两位的节目更受欢迎。倒不是其他演员的节目不好,而是战士自有战士的情怀。
彭丽媛出自山东,原又同是济南部队的军人,自有一份与众不同的亲切感。最初知道彭丽媛,并不是她的歌声,而是一份叫《山东青年》的杂志,上面有篇介绍彭丽媛的专稿,题目是《沂蒙山里飞出的金凤凰》,并配了幅写意插图。当时我们就议论,沂蒙山区那个穷地方还真想不到地瓜干子还养了这么个金嗓子。后来在大学热铺天盖地时候,彭丽媛又有学不上当了兵,走进了前卫歌舞团,大家觉得她是自己人。不管是在收音机还是在电视机里,只要听到彭丽媛的歌声,都会说这是我们的彭丽媛。演出中,一曲充满山东味的《谁不说咱家乡好》,耳熟能详,引起这支来自山东部队的岂止是思乡的共鸣。
柳培德虽少了彭丽媛那份老乡情谊,但他的磁带在部队可是炽手可热。抱了个吉他自弹自唱,是多少战士尤其是城市兵的青春偶像。他来了,他带来了在今年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上演唱的《十五的月亮》,一首风靡南疆风靡全国,此时此刻最能够真正理解军人又恰到好处表达战士情感的动人歌曲。
没想到的是,这次演出中,居然也有歌唱老山前线的歌曲。一首是《我爱老山兰》,是通过老山里生长的一种兰草,来表达战士们卫国戍边,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敢于战斗的坚定决心和宽广情怀。旋律有点像《雄伟的天安门》,庄严而又抒情。演唱者是一位叫阎维文军人,是一位歌唱演员中不多见的、长相英俊得过于秀美、身材瘦佻的像舞蹈演员的年轻军人。《我爱你老山兰》让我认识了阎维文,俊秀的长相和特别的身材会让我记住这个阎维文。兴许哪一天出名了,不会忘记在云南的马街曾经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的演出。
再一首就是《阵地上的思念》,报幕员报幕时说,这首歌是我们军政治部主任作的词。一下子就感觉到这首歌特别亲近,那就是说是写我们自己军的事情,是表达我们自己浴血战场的那种感受。歌词朴实无华,就象一个普通的战士在前沿阵地的猫耳洞里娓娓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感。在女歌手王静细腻而又充满深情的演绎下,那悠悠略带委婉的旋律总是在你心灵深处的那个战争敏感的地方,轻轻地揉一下又揉一下。漂亮的王静是谁?歌唱的这么好,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一位参加接待的政治处干事说,她是《夜幕下的哈尔滨》里那个说书的王刚的妹妹。那就难怪了。
演出结束了,战士们把演员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本子请演员签字。有些是奔着名演员去的,而大部分则不管是谁,只要是演员逮住就请人家签。弄得许多演员不知所措,一个劲地把战士们往彭丽媛那边引。战士们可不管,坚持要人家签。我想这也是对的,也许战士们分不清他们谁更有名,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分清,在这个时候,只要能有一个总政歌舞团演员的签名,岂不也是一份荣幸。
我其实也有同样的心理,演出一结束就直奔彭丽媛柳培德而去,请他们在这本日记本上签了名。
现在心里还美滋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