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林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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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88网友带我们上四连山主峰,与哨兵一起查看当年的战场 第三集【漫漫长夜路】 车棚内黑黑的,后车门也用帆布盖上,只能看见帆布缝中灯光一道道的划过。车内也安静的出奇,只听见车队的马达轰鸣。俨然一副二战电影中德军开拔的模样。“再见!小芭蕉,我们走了!不知还会不会回到你的身旁!”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说着这句话。同样一首老歌在我耳边轻轻回响,我在心底随它慢慢歌唱:“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不要离别的这么匆忙,要记住红河谷是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边界,前线!我们为你而来!黑暗、宁静,是否预示战争的到来!“丛林作战的王牌军”的战士们,是否就这样参加战斗?…… 汽车轰鸣着、摇晃着继续前行,从我们的小芭蕉到中越边界有近200公里的路程,我们并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就像一群羔羊只能随着牧羊人指点的方向走一样,只知道距离不近,车要开很长时间。上级传令我们必须睡觉,好好休息,只有那握着架在车头上值勤机枪的两人必须瞪大双眼。是不是我们全团都上来了?是不是我们全师都上来了?我自问自想,因为这些问题直接是我判断战争是否即将开始的依据。钟力、袁兵他俩此时在什么地方呢? 前面说过我们院子里的子女来了不少,要说在我们师里和我最要好的就是钟力和袁兵了,但他们都被分到泸州的116团。 钟力,个头和我差不多,长的有一支像美国人的鼻子,国字脸,打篮球很油滑,很有男人气。由于比我们大两岁,又下乡到云南支边,有很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所以我们平时都叫他“老油条”。他被分到了116团2营的重机枪连,是班长射手,也是我们下到野战军的干部子弟中进步最快的一个。我们俩虽然距离不远但一直保持着通信。在我们还未到野战军时,我和他时常在鹅岭公园漫步,时常在我们的宿舍里鏖战围棋,他向我讲述最多的就是那支边的日日夜夜。印象最深的是那支边青年的浪漫生活,男男女女都住在一起,互相玩乐,互相开心,同吃同住还同居,时常还会出现群居的情形。哇噻!没有带队干部的管理,没有人干涉,多浪漫啊! 记得在离开小芭蕉时收到了他的最后一封信,信中全是鼓励我勇敢上战场,勇敢为国作战,勇敢为我们这群“后门兵”争光的豪言壮语。“嘿嘿,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步的这么快!那时候整天教我泡妞儿、玩乐,现在到正经了。”我感到十分纳闷。尤其是信中的一句古语让我们的连长都感慨万千!他说“小风,战争能落到我们头上算是我们有幸,是我们演绎父辈人生的最好机会,或许父辈们在战争中的遗憾要有我们来完成。放心吧,我相信我们会作好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连长说,“你的同学真有水平,能用这句话来勉励你,是个汉子!”我的古语学的不好,根本不知这是谁的语言,也不知是在什么背景下说的,只知道人对于死不必那么可怕! 袁兵,大家都很熟悉,就是我们音乐老师的儿子,那时比我们小三个年级,时年19岁,中等个,小小的眼睛,直直的鼻梁,长长的鬓角,活象古罗马的战神,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时任116团步兵7连副班长。毕竟他比我们小两岁,我们都把他当小弟弟看,通信不多,但甚是想念。我们同在一个师,按39师通常的分工,我们115团是主攻团,116团担任助攻任务,117团为师的预备队。但都是步兵,不管怎样都要担负那夺营拔寨的攻坚任务,有谁能幸免呢?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们还能见到那巍巍耸立在两路口的山城电影院吗? 来吓吓小越南的想法现在已是荡然无存,这是叫吓吗?那么神秘?如要威胁它干嘛不白天来?我们浩浩荡荡的开来,扎在边界上,立好帐篷,架好机枪,再拿出高音喇叭,对着它胡喊一通:“什么你要不老实,再不听话,再欺负我们华侨,再打我边民,我们就开火了!”等等的语言,那才叫吓唬呢!现在我们这是干什么,就这么开过去进攻吗?我脑子里满是三国演义里的情景,刘玄德来到曹操城下,安营扎寨,曹操闻之,悄然退去……。 在胡思乱想中我睡着了,睡的很死。睡梦中听见有人想要小便,不知咋办。有人支着儿,“车后边坐的两人,把他拉住,站在门边拉!”好办法!不能停车,因为不允许。车越开越慢,也不知开了多久,慢慢的有了动静,车开始出现了走走停停的现象,找不着路了吗? 车又停下了,这时有人来到车边,轻声叫到“下车!”我们依次跳下汽车,在车边站好。身旁的战友问我,几点了?我本能的抬起左手想看看手腕上的表,可我怎么也看不见,汽车全关闭了车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黑暗是这么的可怕,“伸手不见五指”是什么样的含义。如果那会有个天真的小孩儿问我“叔叔,什么是伸手不见五指啊?”我会告诉他,“伸手不见五指就是形容天像今天晚上一样的黑。” “现在我们将要步行军,越军离我们很近,大家整理装备,不准说话和咳嗽,静默行军,不要暴露目标。”口令传下来了,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二连跟我走!”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是我们老乡,在团里的侦察连。“几点了?”又有人问?“2点!”侦察兵压低了声音回答。哦,1979年1月30日的凌晨,我们开始了漫漫的长夜路。整理好装备,我们上了路。说到这装备,有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一支枪7.5斤,水壶2斤,弹带和弹夹5斤,背包和雨衣20斤,干粮1斤,柴火1斤,防毒面具1斤,洗漱用具1斤,还有杂物等等共42斤。 要问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还是未登上南去的火车之前,团领导的一次检查让我们记忆由新。那天下午,通知我们整理好战时装备接受领导检查,平时我们很难见上团领导一面,可那段时间领导们像入了魔一样的频繁来到我们一营检查和关心,经过多次的清理,我们已严格按条令进行了“三分四定”。这是一个步兵关于携带物资装备的规定,即明确了你战时、平时、 训练时如何带什么东西,不该带什么东西的详细规定。 按战时的要求我们携带装备来到了操场,团长、政委、副团长、参谋长,该来的都来了,还带来了一杆称,他们要对我们各个士兵携带的武器进行测试:机枪兵带的有多重,冲锋枪兵带的有多重,半自动步枪兵带的有多重等等逐一进行比对,依依进行了详细的测量,当团长得知最后结果是每个士兵携带的装备大约有45斤时,团长发话了,“这怎么行!背那么重的东西怎么能打仗?给我减下来!”有人说都是必要的东西时。团长又说了“不管怎样也要减到42斤以下!到那边热的很,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我们肯定是到南方了。 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到边界,所以并没有发给每个士兵弹药,只是每个班发给了30发子弹用于站岗,所有的机枪发给了100发子弹用于值勤。士兵们手榴弹和子弹都没有配发,就这样我们光携带的生活用品和装备就有40多斤。当然这些东西足以让我们走到哪住到哪、训练到哪。可要我们背上这些东西走多远我们不知,到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只是说不远。在这漆黑的夜晚,几百个人跟着几个侦察兵上路了。全营只允许最前面的一个人打手电,还不允许长时间照明,后面的人只能紧紧跟上。 我们扎好绑腿,脚登“钢板鞋”,还绑上了“脚码”(就是雪山旅游时戴在脚上的那东西,主要用于防滑,像马钉上铁掌一样)。开始大家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但当我们走了10分钟以后,才知道了我们正在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那既不是公路,也不是小路,那是一条连山猪都不愿走的亚热带丛林。我们只能感觉到荆棘丛生,树滕缠绕,悬崖陡壁加上蚂蝗、蚊虫的袭扰,但我们看不见它们,只能是“跟着感觉走”。那没有路,那是无人的丛林,是我们的侦察兵为我们开出的一条通往边界的山路。前面黑黑的,只能听到人的喘息和装备的碰撞声,前面一遍又一遍地传着口令,“往后传,注意跟上!小心左边悬崖!” 后面的也一遍遍地往前传着口令“往前传,有人掉队了!”是人都知道,要是谁掉队了,恐怕没人能找到你,别说是在晚上,就是在白天,那也是没人走的地方,空手钻这丛林你也会感到可怕,何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何况是背负40多斤的物资! 就是这样为了不让越军了解我们在边界集结兵力,我们必须隐蔽的接近,必须选择在晚上走这没人走的山林。这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原因。 黑夜是让人害怕的,丛林又更加让人感到恐惧,加上越军威胁,让人感到这个夜晚像是世界的末日,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还要走多远呢?走着走着,让我想起了我们关于亚热带丛林知识的训练:“亚热带丛林是多山多植物地区,山形陡峭,坡度多在60度以上,在此地行军通常每小时只能走2公里。植物主要以灌木林为住,山林中常有毒蛇、蚂蝗、蚊虫和蜈蚣,人容易受到毒蛇和蚊虫的攻击。天气炎热,一年不分四季,只分旱季(11-3月)和雨季(4-10月),主要流行的疾病是疟疾和痢疾,人得病后如不及时治疗,生命会受到威胁。” 至于雨季如何?旱季又如何?我就不在这描述了。“我们现在进入的是那丛林吗?我们会受到毒蛇的攻击吗?”抗美援越的电影画面又映入了我的眼帘,美军经常被越军的竹签和陷阱所伤害,越军同样会用这方法来对付我们的。突然我脚底一滑掉了下去,幸亏我手本能的一抓,抓住了一根藤条,“拉我一把!”前面的人回来摸住我的手,把我拉了上来,我不知我脚下是什么样的情形,是条深沟还是一个下坡,我至今也不知,只是觉的浑身冷汗直冒。 由于太黑,路太险,光凭着传口令已不能达到正常行军的目的,也不知谁传了“一个拉着一个走”的口令,每个人都拉着前面一人的背包带走,但太影响行军速度,还经常被拉“断”。走着走着,很多人出现了体力不支。黑暗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困难。往往在这种时候,上帝总会给你想出一些办法。在漆黑的丛林中,也有发光的物资,那就是磷光,是树叶和树枝掉在地上经长年累月的腐化产生的磷光,起初我们很害怕,但后来我们觉得这是我们辨别目标最好的方法。我们把他拣起来,插到前面战士的背包上,就再也不用拉着前面的背包带走了。真是好办法呀!向前传、向后传。瞬间,我们的队伍成了一条流动的“鬼火”,像是一条幽灵在山涧移动。 小时候非常害怕的“鬼火”居然成了我们那天晚上的救命稻草,使这条幽灵在山涧移动的流畅起来。由于我们要在天亮以前到达目的地,不能暴露我们进驻边界的企图,因而我们的速度加快了,但随之带来的是人的体力极度透支。 当人生平第一次进入绝望时,他最会选用的解脱方式是死亡。路没有尽头,经过2、3个小时的丛林行军后,战士们出现了体力极限的反应,有许多人跪在地下,不愿再移动脚步,有人哭了,有人说“我不走了,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走了!”“闭嘴!你真不想活了!窝囊废!日脓包!”当官的骂到。这都是一群20多岁的小伙子,他们从没遇到过这么艰苦的困难,即便是在平时的高强度训练中,也很少有挑战人体极限的时候。所以大部分的人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他们想到了以违抗命令的形式来寻求解脱,甚至想到了死。要自杀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没有选择死亡的办法,用枪你没有子弹,那时子弹还没有发给个人,跳崖你找不到方向,真可谓是上天无门,下地无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折磨着你,只等着让谁来给你一枪了。(现在和那时相比,人类的头脑进步了,知道怎样来训练人的潜能,所以才有了相对应的训练方法,包括心理医生。) 我们的军队从来就不会让你有这样的选择,战士与战士之间的情感已不是像平时那样虚假,没有谁愿意看到在战火未开时有人这样的倒下,大家连拖带拉,你帮我,我拉你,总要想方设法的把你拉出这丛林。“小风,坚持下去,仗还没打呢,你绝不能未战先亡啊!你连越南的影子都没见着,你就这样倒下吗?”是啊!即便我在此时仍然不相信我们会向越南进攻,但我还是想看看边境线的样子,我仍然想看看我想象中的越南,我仍然想着我那“琛姑娘”。也许,我现在走着的丛林就是那“琛姑娘的森林”吧!我这样鼓励着自己。但真正的让我能走出这片丛林是那本身求生欲望。 近4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登上了一座大山顶,终于看到了远方有一点灯火,不知是谁说了句,“那就是越南的灯火”,我边走边看,这时天已不象先前那样黑,或许是天快要亮了,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夜幕中山林的形态和地势的走向。啊!终于看到你了――越南,你就在我的前方,你肯定吗?我不能肯定!但我们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越南,我们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我们开始下山了,战士们的精神也振作起来。脚步也加快了,山脚 下的沟谷里我们侦察兵的信号灯也在向我们晃动,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向后传的口令急促起来,一遍遍的传着让我们加快脚步,一遍遍的说着快到了。我们下山的脚步明显快多了,也许是看到了目的地,也许是看到了信号的灯光,我们连滚带爬的走出了那片可怕的丛林,松软的脚下终于踩在了坚实的公路上,走到了一个山沟里的平房面前。这时,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变的大了起来,可以正常的交谈了,不再像丛林中那样只能窃窃私语。连长发话了,大家原地休息,安排好哨位,一排在这边,二排在那边,三排如何等等。大家一听这话早已是迫不及待,迅速的找到能坐下的位置,放下装备,靠着自己的背包席地而睡,再也不想挪动了。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是当官的把我们给叫醒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大家笑着、说着,都在议论昨晚痛苦的经历。我并没有太多的回忆昨晚的痛苦,而是起身环顾了四周的情况。我们要驻扎的位置是支边青年的农场,地名叫洞坪5队,四面环山,都是橡胶林,有一条泥土公路沿着山沟通向边界,公路旁是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的流过,农场场部坐落在小溪旁,一排老式的平房,旁边有一个篮球场,接着是通往山上橡胶林的各条支边青年采胶的小路。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橡胶树,也不知这树怎么会产橡胶。在与橡胶林接壤的空地上,可看到一些干树枝长在土里,我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是那样的新鲜,不停地看着。 映入眼帘唯一的一位陌生百姓是一位30多岁的高个汉子,身材魁梧,肩挎一支半自动步枪,穿着一件旧军装,戴着军帽,这样的装束在那时很普遍,可他随时带着枪给了我们与“小芭蕉”的村民完全不同的感觉,使你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意识――这是边防,他们是民兵。 有汽车开过来了,仅仅是一辆车,拉来了我们需要的物资,帐篷、粮食和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连队里这下可热闹了,各班排开始分配帐篷和物资,炊事班埋锅造饭,原本寂静的山林一下子有了生气。我们开饭了,菜是脱水的豇豆炒肉片,真是饿坏了,我吃了很多很多。 那位高个子陌生汉子姓郭,我们都亲切的称呼他老郭,他是这个农场唯一留下来的一位民兵,也是这个农场的队长。他向我们介绍了当地的情况。这离边界直线距离不到3公里,翻过我们面前的大山就是红河,这一带全是橡胶林,平时支边青年在这采橡胶,中越关系紧张后,支边青年都放回家了。你们看到的橡胶林,都是高产橡胶树,空地上的木杆树是木树,它的根茎就是木薯,越南人当作粮食吃,我们的人很少吃。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看家,当然也有他们的民兵组织配合我们工作。他们可以每天自由的在边界上巡逻,每天他都要到大队去开会或者上班,每晚回来后会把他了解的边界情况和看到的事物告诉我们,因而他成了我们唯一获得外界情况的来源。 他告诉我们,顺着我们面前的公路走30分钟就到了红河边,在我们这段边界,红河的河面较宽,有200多米,是比较安全的一段边界,必须要坐船才能过河,在两国友好的时候没有人从这过河来往。越南驱赶华侨是从老街以东的地方,叫“八步河”,那地方水浅,河道窄,人圈起裤腿就能过河。 我们在这个农场住下后,生活到宁静下来,没有了在“小芭蕉”的高强度训练,但临战的气氛却越来越浓。两天以后我们开始发放作战物资,每人领到了一套老式棉布新军装,要我们换下的确良的军服,美其名曰叫作战服。大家拿到了军服后犯了难,领章怎么钉啊?有很多人都把针线包给丢了,也不知是哪个聪明的小子说:用橡胶汁粘领章效果非常好,结果我一试果然不错!用刺刀在橡胶树上随便一捅,流出白白的橡胶汁,在领章的四边一沾往衣领上一按就行了,真省事儿,还非常的结实。 子弹和手榴弹及各种武器所配备的实弹也配发到位。我们每个战士都领到了自己武器所需的一个基数的弹药,一个基数是多少呢?步枪150发,冲锋枪200发,机枪500发,手榴弹每人4颗。还有适合丛林作战和生活的各种装备,象驱蚊水,净水片,砍刀,破障的爆破筒和导爆索等等。哈!每个人现在都是荷枪实弹,威风的很!可没有那个人脸上露出了喜色,反而都在嘀咕,这些弹药够我们用吗? 我们再也没有进行实弹射击训练,转入了适应丛林和气候的训练,每天都在橡胶林里转,并且花很多时间用于了解越南情况和熟悉敌情。越南,这是在当时我们听到最多的一个外国国家的名字,也是我们最熟悉的社会主义国家,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由于你不听老大哥的话,我们现在来教训你了,你该老实点了,免得我们大动干戈。”我整天就是这样在想。最好它立刻向我们国家表个态,承认个错误什么的,我们就可以少流血、少牺牲。可我太天真了,国家的利益和国家的需要在我们那时的心里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我们来到边界,只知道越南离我们一步之遥,但我们的部队并没有展开,并没有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而是进入了学习越南情况,了解越南风土人情和掌握边界情况等活动。经过学习上级不断发下来的文件,我们知道了对面越南的一些基本情况:我们的河对面是越南的黄连山省,省会城市是与我们河口相对的老街市,经济不发达,以农作物为主,民族以土族和京族构成,其中大部分的边民为土族,京族居住在城镇。地形是山高坡陡,河流纵横,只有两条公路,多是水网稻田地,越南的首都河内,离我们也就是300多公里等等的情况。对京族百姓要注意什么,对土族百姓又要注意什么,哪些是人家忌讳的,哪些情况要注意等等,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是记得当时要我们看了很多印发的材料,这些材料都是关于越南的情况。 一箱箱的越南地图也发下来了,因为很多,所以是以箱子来装的,因为都是比例尺很大的地图,又是连排指挥员都要有一份,还包括了一直到越南纵深100多公里的地图,所以很多,连长、排长要我们战士帮他们粘图,粘好后还要用发下来的塑料袋封好,免得被水打湿。各种准备工作做的非常细致,可好几天不给我们说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只要我们熟悉情况,只要我们好好的休息。 我们的炊事班在橡胶林里搭了个厨房,还挖了很长的排烟道,他们做饭的时候是看不到炊烟的,我们也隐蔽的很好,假如你从那路过又不是很仔细的观察,是不知道这里住有那么多的部队的。随着时间的延长,我知道了我们院儿里的战友也都来了,我知道钟力、袁兵他们离我不远。到了晚上,我们干的最多的事是沿着公路向回走2公里去看电影,那是团里专为作战分队放的电影,当然不是让你娱乐,而是用电影的内容来感染你、教育你。所有的电影都是军事题材的影片,如《渡江侦察记》、《突破乌江》、《打击侵略者》、《英雄儿女》、《上甘岭》等等。《地道战》、《地雷战》也放,不过那是告诉你越南人也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你的!我们教育的很重要一项内容就是要告诉你:越南军队是我们训练出来的,他的战法和我们的差不多,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们! 是啊,我们不会小看他们,他们经过了10多年的战争锻炼,刚安定没有几年。我们的作战经验能比得过他们吗?他们的基层指挥员都打过仗,我们的呢?要说有过战斗经验的人现在怎么也都是在团级干部以上,何况我们团里没有几个参加过战斗,有的话也都是在解放战争后期的剿匪战中打过几枪,要么是参加过中印边界战,屈指可数啊!难道我们经过这漫漫的长夜路仅仅是来看电影或是来学习越南知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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